01

顾淮南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暮晚正在超市买晚上需要做饭的食材,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振个不停的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后笑逐颜开。

“老公,下班了?”

“在路上了,”电话里传来顾淮南惯有的清冷声音,可这清冷里却带了丝几不可寻的宠溺,“在哪儿?”

暮晚挑了条肥美的鲈鱼让柜员清理好,然后对着手机温声道:“超市呢,买了你喜欢的鱼,做个清蒸的怎么样?”

“可以。”顾淮南的声音变得轻柔,“挑瓶酒吧,晚上庆祝一下。”

暮晚也没多问,直接去了酒水区。

店员殷勤的为她介绍琳琅满目各个牌子的各种酒,暮晚微笑着摆了摆手,眼珠不停的看着各色各样的红色瓶子,忽的眼睛一亮,伸手取过一支calonsegur。

顾淮南对红酒颇为偏爱,结婚当天他带她去一个朋友的私人酒庄让她自己挑,她对这些不太了解,只听人说calonsegur又名爱神之酒,所以就选了它。

他是一个特别细心的男人,自那以后,她便没再见过他喝别的牌子。

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暮晚擦了擦手到客厅接了杯温水置于桌上,顾淮南进门便看到暮晚脸上洋溢的笑,他轻掀薄唇将手里的包递了过去。

暮晚接过正准备转身将包挂到架子上,冷不防的被人从身后圈住了身子,她一个踉跄差点栽倒,顾淮南顺势一带便将人给翻了个面。

他俯身靠近她,用鼻尖碰了碰她略有些细小汗珠的鼻尖,声音清冽中带着温润,“做什么大餐了?把我老婆给累成这样。”

暮晚红着脸轻轻挣扎了下,那双手就像铁臂似的牢牢将她箍在怀里,即便已经结婚快半年了,她对于这些亲密的小动作还是有些羞怯。

她两手成掌抵在他坚实的胸前,声音温温懦懦的,“饿了吧?我那鱼才刚腌好呢,要不先拌个莎拉垫垫肚子?!”说罢就准备推开他往厨房走。

哪那么容易?

顾淮南手腕一转轻扣住那一握的柳腰,眼里闪着精光,撇着嘴似有些委屈,“简直饿坏了,莎拉多麻烦,要不咱先吃点儿别垫垫吧!”说罢不等暮晚反应已经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暮晚霎时红了脸,挣扎着要下来,指着厨房的方向叫道:“饭还在锅里煮着呢。”

顾淮南俯身以吻封之,淡然道:“让它煮着吧。”

暮晚知道自己拗不过他,这人要是突发奇想的想干什么什么,以她那微波的绵薄之力又怎可撼动?

她只得羞赧的将脸埋进他胸前的黑色西装里,鼻息间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奇怪,同样用的一款沐浴露,为什么每次闻他身上的这个味道都能让她不自觉的脸红心跳呢。

还没等她琢磨透,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扔在了柔软的床上,脑袋被软绵的床垫振得晕乎乎的,没等她清醒过来,一双湿热的唇狠狠覆上她的。

他的吻像雨后春笋般愈演愈烈,带着滚烫的热度点过她身体的每一处,听着他渐渐粗重的呼吸她也缓缓沉迷其中。

02

他的吻像带有魔力般,能让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这她早有领教,且不止一次。

都说经验能让人摸清套路,可她经验也算得上是丰富的了,但还是每次被他主导,将她带进漩涡,一发不可收拾。

粉色的樱桃被重重咬了一下,她皱着眉轻哼出声,不满的瞪大了眼,正对上一双散发着野兽讯息的黑眸,“你不专心,这是惩罚。”

他声音沙哑,英挺的鼻尖冒出细小的薄珠,深邃的眼眸里闪着奇异的精光,薄唇透着妖冶的红,看得暮晚不禁胀红了脸。

这张脸有魔力,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已经知道了。

如今朝夕相对已近一年,却还是让她提不起勇气去直视。

他掐着她俏尖的下巴掰过她侧过去的脸,四目相对,他毫不犹豫的俯身攥取她口里的香甜。

猝不及防的吻没有给她半点防备的时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暮晚抬手用力搂着那人精壮的腰,回应他急迫难耐的深吻。

炙热的指尖抚过寸寸肌肤,她像被烫到般缩了缩肩膀,直到那滚烫来到后背腰线及以下,她才猛的惊醒,抬眼一看顿时羞赧的捂紧了双眼。

浑浑噩噩间才感到身上一阵凉,转而便是一片炽热贴了过来!

他轻柔的拿下她盖在眼睑上的双手,俯身亲吻她湿濡的眼睫,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霞云密布的脸上,“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要你时时刻刻记住今天,记住这一刻。”

她果然没有食言,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的漫漫长夜,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一夜,想起他猛烈下隐含的温柔,想起他殷红的双眸......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他将她伸在半空的手抓进大手里摊在雪白的床单上,然后与她十指紧握。

暮晚睁着迷离的双眼一手抓着他湿热的手掌一手紧紧揪着早已凌乱的被褥,两手死死的抓紧找着着力点支撑着身体,承受着顾从家猛烈的撞击。

痛楚交织着酥麻酸痒流窜过她全身,她被他环过肩臂将她抱坐起来,她感觉到他湿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这一刻她感觉无上的幸福和满足。

她轻轻的一遍遍的喊出他的名字,“淮南......”

他将她轻柔的喊声细细吞进嘴里,让它们在香甜的腔壁里融化,似乎想要与血相融。

......

顾淮南扯过一条浴巾轻轻擦着她脸上身上的薄汗,她揉着酸疼的腰嘟着嘴明显的不满,“好饿......”

顾淮南低笑出声,吻了吻她微颤的睫毛,眼里带着少有的揶揄,“怎么,我这么卖力,还没把你给喂饱啊?”说罢猛的翻身覆在她身上,“我还顾着怕你消受不起,原来是食量涨啊。”

暮晚被他说得一阵脸红,她抬起毫无力气的胳膊推了推面前坚实的胸膛,顾从家感觉像挠痒痒。

暮晚推了两下见没反应也只好作罢,皱着眉苦着脸扮无辜,“我是真饿了,中午都没怎么吃呢。”

顾淮南摸了摸她扁平的肚子,起身拿过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而后轻笑道:“等着,看你老公给你露一手。”

暮晚躺在床上看着顾淮南颀长的背影,嘴角轻扬,满心满眼的都是甜蜜。侧身看到一床的凌乱,回想起刚才的种种,脸颊不自觉的又是红霞入境,她只得翻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却怎么也挡不住带着甜腻的咯咯笑声。

03

暮晚被顾淮南轻轻拍醒后迷蒙的睁着眼,有些不知深在何处。

看着顾淮南居高临下隐在顶灯阴影下的脸,黑乎乎一片,看不清表情。

她揉着酸胀的腰坐起来,眨着大眼开口,“要上班了吗?”

顾淮南好笑的拉开被角,然后将拖鞋摆在她面前,轻声道:“睡傻了吧,这会儿还饿不饿?”

暮晚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刚刚做了个梦还以为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将双脚放进拖鞋里,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脚上有些使不上力,身体轻轻晃了一下。

顾淮南忙伸手揽了她的腰,脸上带着促狭,“要不要为夫抱你过去。”

暮晚恨恨的甩了他的手,推着他转过身背对自己,嘟囔道:“你先出去,我自己来,不要你在旁边。”

顾淮南失笑的摇摇头,知道她这是害羞了,也不再逼她,只温声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儿。”

暮晚红着脸朝他挥了挥手,脸上带着些不耐烦,但弯起的嘴角却出卖了自己强装的表情。

等暮晚进到餐厅看到的就是一桌子的菜,清蒸鲈鱼,花甲苦瓜汤,呛炒猪肝、火山降雪,顾淮南正端着盘子朝她走来,她倾身看了眼,嘴角不自觉的染上了笑。

居然是她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她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个了?”

顾淮南从来是有功必领的主,笑着开口,“为了讨好你。”

暮晚斜了他一眼,“我还用你讨好吗?”

她为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从来不为那些所谓的讨好,只因结婚当日的誓言,他曾说,“我会怜你爱你照顾你一辈子,为你遮风挡雨,护你一生周全。”

爱是不求回报的,她的爱也一样。

顾淮南又夹了块糖醋排骨放到她碗里,将倒好的红酒推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平时少有的柔情,“那就当我犒劳你的。”

暮晚疑惑,“犒劳我什么?”

顾淮南轻笑出声,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并未言语。

暮晚被他那样看着,猛的想到了什么,倏的胀红了脸,夹着排骨的筷子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眼神也是左闪又躲的不也看对面噙笑的人。

顾淮南看了她一会儿轻咳了两声,决定不再逗她。

他抿了口酒,轻缓的说道:“资金流解决了,多亏了我老婆,你说我该不该犒劳犒劳她?”

暮晚高兴的瞪大了眼,喜悦占据了整个胸腔,脱口欢呼,“真的吗?那创世跟咱们签约了?”

顾淮南轻笑着摇了摇酒杯,而后缓缓移动过来,越过一桌的美食佳肴轻轻碰了碰暮晚的杯子,“有你智勇双全的老公和聪明果感的老婆大人出马,还怕拿不下?”

她喜欢看他脸上洋着骄傲自信的笑,特别的有魅力,所以她才会眼都没眨的揽了这活儿。

暮晚听着他的温言细语,她侧过头问他,“那空缺什么时候能填上?裴钦那边在问了。”

裴钦是公司的主策之一,据顾淮南说,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合伙弄了这家嘉行科技,但对于顾淮南的这次竟标似乎并不赞同,就奖金方面两人还多次起过冲突。

04

顾淮南笑着拍了拍她的脸,“不用担心,我有个同学刚从国外回来,准备在桐市成立一个分部,我准备拉他入股。”

暮晚向来懂他的雷厉风行,“什么时候走?”

“明天,等会儿碗放着我来洗,你给我收拾两套换洗的衣服,这两天我可能都回不来。”说罢他轻柔的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自己在家好好的,嗯?等我回来。”

暮晚乖巧的点头。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顾淮南将暮晚紧紧扣在怀里,给她一种极为舍不得的错觉。她回身轻轻接着他精壮的腰身,将脸贴进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有些心神不灵,一夜没怎么睡好,梦境不断,但都是断断续续接不上来。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冰冷,让她误以为那个抱着她睡了一晚的人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梦。

她趿着拖鞋来到空旷的客厅,眼角撇到餐厅桌上的字条,她踱过去拿起来看了看,眼角不自觉染上笑意。

——记得吃早餐,回来发现瘦了可得打屁股。

她看着龙飞凤舞的字体和右下角同样字体的“爱你的老公”几个字,心里的那点儿不安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一际甜蜜和满足漾淌而过,留进一片幸福的涟漪。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正吃着爱心早餐的暮晚,她一边放下牛奶一边含着食物含糊不清的朝外喊“等一等”,然后趿着拖鞋飞快的跑去开门。

家里很少有人来,顾淮南的父母早年去世了,而她这边的亲戚也因为父亲的事断了来往。所以这个点会敲门的除了忘了东西的男主人,可能就只有她那个混迹娱乐圈儿的朋友慕辞心了。

暮晚想着可能是两人中其中的谁,也没去看门外的情况,直接将门拉开了。

四月底的早晨还是有些凉意的,她只穿了件吊带的丝质睡裙,春风拂过,两条光裸的长腿瞬间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

而让她凉意渗透到心底的,是门前一溜穿着警服的公安,带头的是真宽脸严肃的高个子警察,一双小眼睛在宽盘子帽檐下显得格外犀利。

那宽脸警察将警员证往她面前一亮,寒声道:“我是桐市东区公安部警员乔德邦,有人秘信说你挪用嘉行科技公款两百万元,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暮晚愣愣的站在门口,任由凉风吹着光洁的双腿,仿佛已经忘了方才还想回身加件衣服。

她哆嗦着嘴唇将嘴里残余的食物狠狠吞了下去,不知是太干还是其它原因,食物呛在喉管里,不上不下的弄得她脸红脖子粗的咳嗽个不停。

右手死死的抓着冰冷的金属门框,手指因太过用力而隐隐泛白,她刚刚还满面春风的笑脸此时毫无血色可言。

乔德邦看着这个单薄的一脸如纸的女人有些不忍,但他身为执法人员却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是这个看似娇弱的美人,私底下却敢做出这样违法乱纪的事来。

05

不等暮晚张口为自己辩解,抓着门框的手指被人从外面掰开,手腕处立时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银白色的手铐,眼神空洞的四处看着,像在寻找着什么。

乔警官后面跟的一个年轻警察没什么耐心,他将大门啪的一声从她身后拉了过来。她惊得回头望去,看着紧闭的防盗门,想开口进去换件衣服的话生生被她合着惊恐吞和不安进了肚里。

直到她就这样穿着睡裙被带到公安局她也没有表现得多害怕,她只是有些担忧,顾淮南刚离家去与人接恰,她这边就出了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

她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胡乱回答警察的提问,她不知道顾淮南有什么打算,她怕她一个不小心牵连到他。

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

他曾告诉她,嘉行怀揣了他少年时所有的梦想和心血,她不想让他毁在自己手里,她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跟着她毁了。

警察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将她拘留处理,目前证据只有一封告密函,对她起不了太多作用,只是她一直不开口也不承认,他们也拿她没办法。

乔德邦将一件外衣扔在她在身上,“有个叫慕辞心的拿来给你的。”

暮晚下盖在头顶的外套,将它死死的揉进怀里,抬起迷雾般的双眼定定看着面前严肃的警官,“我能见见她吗?她是我朋友。”

“抱歉。”乔德邦摇头,“不能。”

暮晚失落的低下了头,吸了吸鼻子想了想又问,“那我能给我先生打个电话吗?”

这一次乔德邦没有摇头,半晌后吐出两个字,“稍等。”

几分钟后,乔德邦拿着电话走了进来。

暮晚接过电话的手都在发抖,但她常年的教养和秉性让她努力维持微笑跟这个看似严酷实则心软的警官道了谢。

她颤抖的指关摁下一个个熟悉的数字,然后将电话死死贴紧自己的耳朵,生怕那边接通后自己没有听到似的。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那边响了很久的嘟声都没人接,直到一个甜美的女声说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她不死心的又重拨了几遍,结果与之毫无差别。

她有些失落的将电话递还给乔德邦,然后轻声道了谢,见他转身要走,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哀求道:“乔警官,如果这个电话拨回来,请一定要叫我来听,好吗?”

最后两个字突显出的无奈和哀求之意明显,乔德邦皱了皱眉,想开口的话了终没有说出口,只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然后淡淡道:“好吧。”

拘留室里没有钟表,看不到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暮晚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呆了多久,只是按人送饭的次数提醒着她这样的日子已经好几天了。

可顾淮南却杳无音讯,拨过去的电话也迟迟没有回拨过来,她隐隐有些担心,怕他也出了事。

她正想着要不要请乔警官再帮她试着联系下顾淮南,一个人打开了拘留室的门,暮晚认出是那个将她家大门直接关上让她穿着睡衣一路来到警局的年轻警察。

06

她定定的看着他,坐在靠角没有动,脸上没什么表情。

年轻警察打开门扫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的说道:“起来吧,有人要见你。”

暮晚一听身躯顿时一抖,旋即站了起来,可能是长时间蹲坐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她站起来的时候脑袋有些晕,身子也不自觉的晃了晃。

她忙侧过身撑住灰白的墙壁,缓了几秒钟后才站定了,那小警察站在门口,不耐烦的催促她快些。

她不敢耽搁,一刻不停的往外走着,不管外面要见她的人是毫无音讯的顾淮南也好,是一开始就心系于她的好友慕辞心也罢,能见到活人她就很高兴了。

她被带到一个房间,房间很狭小只有一桌两椅,其中一个椅子上坐了个人。暮晚探究的望过去,那人似乎感应到有人在身后,缓缓转过了脸。

暮晚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裴钦?”

裴钦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脸色灰败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睡裙的女人有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愣,那个往日里温婉可亲总把自己在任何时候都收拾得很妥帖的女人居然才一周的时间就被折磨成了这样,他看她的目光里不自觉的流露了些悲悯。

暮晚站在门口愣愣的望着他,脸上的疑惑和失望像四个大字似的分别刻印在两边脸上,裴钦叹了口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咱们还是坐着聊吧。”

暮晚似这才回过了神,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一下,抬脚慢慢往那椅子的方向走,他能看出她刚才的那个笑很勉强。

他跟暮晚的接触其实并不多,只依稀记得去她家吃过两次饭,都是她做的,味道还不错。

“那个......”

暮晚的声音在空寂的探视间里响起的时候,裴钦才发觉自己尽然不知不觉的走神的,他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只一秒又轻轻舒展开来,“什么?”

“怎么是你……我是想说,你怎么会来这里?”暮晚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词,吞吞吐吐了好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裴钦笑了笑,“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个东西。”

“什么?”暮晚疑惑的抬眼看他,削瘦的下巴变得异常的尖,显得脸也瘦了好大一圈儿,瞪着大眼看他的时候显得犹为可怜。

裴钦不是什么爱心泛滥成灾的人,只是这样的暮晚莫明的让人有些心疼,他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把顾淮南祖上十八代都刨出来挨个儿问候了一遍才算舒坦了些。

“这个容后再说,”裴钦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拿在手上把玩着,看了着暮晚问:“还习惯吗?”

暮晚想摇头,说不习惯,很不习惯,带我离开这里吧。可她不能,这些话面对一个相对不算太熟的人她怎么也开不了口,如果面前坐的那人是他的老公顾淮南,她会毫无二话的边哭边说自己的心声。

她攥着手指将指甲掐进肉里让自己在听到这似乎带着某种关心的语气时克制眼框里打转的泪水不要轻易的流下来,“还好,”她轻轻开口,有些散乱的头发因低头的动作而全部散到了两侧挡住了大半张脸,她又重复了一遍,“还好。”这次声音相比上一次大了些,这也让裴钦听到了浓浓的鼻音。

裴钦觉得自己就是个M,完全在自虐,明明看不得这样的场面还自告奋勇的来当跑腿小弟,明明心不够狠偏偏还问出影响人情绪波动的话,所以他决定速战速决。

他从身旁的黑色男式手提包里拿出一份装订完好的文件,放到桌上轻轻推到暮晚面前,“打开看看吧。”

“什么?”暮晚重新抬起了头,瞪着有些发红的双眼问裴钦。

“不知道,”裴钦摊了摊手,指了指装订完好用绳子紧紧扣着的文件,“给你的,说不能随便给外人看。”

暮晚脸上先是划过一丝惊讶,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漾起一抹欢喜。她一边拆着文件袋一边想,肯定是淮南找的律师给她支的招,专门弄成文件好让她看得明白。

她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身后长了一对翅膀般,只要一声令下立马就能飞出窗外越过高墙与他相聚。

她欢喜的将一沓订好的文件从棕色的密封袋里抽出来的时候,脸色变了变,在看清封面上的字后更是变得彻底,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离婚协议!

不是故意卡在这里,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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